在今年7月下旬于成都召開的G20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稅收高級別研討會上,財政部部長樓繼偉表示:應該積極推動房產稅改革,遺憾的是目前還沒推出來;這是一個難題,除了信息收集困難,還有利益調整的阻礙;下一步會“義無反顧”地去做,這也是我們的任務。
他的這番表態一石激起千層浪,引發了市場的廣泛熱議,房產稅也再度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。就此筆者想談談征收房產稅的兩個理論依據,并反駁一個關于房產稅的錯誤觀點。
首先,從房產稅的稅種屬性以及其他國家(比如美國)的經驗來看,房產稅傳統上是一個地方稅種,由地方政府負責征收。地方政府征收房產稅的主要目的是為當地的居民提供地方公共品,比如教育、治安、以及道路維護等。
第二,傳統的房地產經濟學把房子當作一個普通商品。但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房子不是一個普通商品,而是一個“地位商品”。這意味著房子的消費會產生負的“地位外部性”,原因在于一個人地位的相對升高,同時不可避免地意味著別人地位的相對降低。這種負的“地位外部性”會扭曲人們的住房消費,推動人們競相買房子、買更大的房子,因而是一種市場失靈的表現。
舉個例子,由于所謂的“上海丈母娘”的原因,房子就成為了一個“地位商品”。適婚的小伙子為了在婚姻市場具有更高的相對地位、更有競爭力,就會競相買房子、買更大的房子。筆者在今年8月正式發表的一篇英文學術研究論文里,建立了一個優化稅收模型,研究政府應該如何解決由于房子的消費而產生的負的“地位外部性”以及由此造成的市場失靈問題。研究結果表明,要糾正這個問題,應該征收房產稅。相應于前文舉的例子,在男女性別比例越失衡的地方,“上海丈母娘”的問題可能越嚴重,房產稅也相應地應該越高。
最后,現在很多人把征收房產稅當作降低房價的一種手段,筆者認為,根據我國目前房地產市場的實際情況,希望通過征收房產稅以降低房價的觀點是不切實際的。
關于征收房產稅所產生的稅負效應,一直以來有兩種相互對立的觀點。第一種觀點認為房產稅是一種福利稅。如果房產稅是一種福利稅,那么征收房產稅會降低房價,原因在于房產稅會被資本化計入房子的價格。第二種觀點認為房產稅是一種資本稅。如果房產稅是一種資本稅,那么征收房產稅對房價就不會產生什么影響。
為什么會產生這兩種相互對立的觀點呢?原因在于第一種觀點假設住房供應是沒有彈性的,而第二種觀點則假設住房供應是有彈性的。我國目前正處在快速城鎮化的過程中,住房供應顯然是有彈性的,所以那種希望通過征收房產稅以降低房價的觀點,至少在目前我國是缺乏理論依據的。
(作者系上海財經大學中國公共財政研究院副教授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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